面對美國政府禁令,中國科技龍頭為了取得更先進、能力更強的晶元,協助訓練自家人工智慧(AI)模型,不惜投入更多成本或繞遠路,在現有華府限制條款下,找出一條合乎規定、但美國必然不樂見的道路:前往東南亞各國、在當地租用或併購數據中心,就可以合法地進行「離岸訓練人工智慧」。
《金融時報》報道指出,這個繞遠路的方式,是中國科技巨頭們、為了突破美國刻意抑制中國技術升級的限制,包含阿里巴巴(Alibaba)、位元組跳動(ByteDance)等中國頂級科技公司,都悄悄地將訓練AI模型的任務移往海外,才能在當地合法獲取並運動最關鍵的輝達(Nvidia)高階晶元。
引述兩位知情人士的消息,這些科技集團主要鎖定東南亞,特別是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兩國,前往利用當地的數據中心,訓練自家最新的大型語言模型(LLM)。而且這種離岸訓練的模式,正好與川普(Donald Trump)政府在今年4月份,出手限制輝達的中國市場,不允許該企業出售特供版的H20晶元後,開始如雨後春筍般穩定增長。
一位駐新加坡的數據中心營運商表示,「來這裡(東南亞)絕對是一個顯而易見的正確選擇。你需要利用最好的晶元、來訓練最尖端的AI模型,而且在這邊、法律上是完全合規的。」
熟悉內情的人士更指出,中國科技大廠通常會選擇簽署租賃協議,在東南亞使用由非中國實體擁有和營運的海外數據中心。而且有趣的是,這種仿效離岸金融中心的做法,在過去拜登(Joe Biden)時期是完全不被允許;但在川普重新回歸白宮後,卻變成合法合規的操作,都是因為一個「擴散規則」(diffusion rule)而有不同,川普親手取消了這個被用來防堵中國科技大廠的殺手鐧。

Vantage數據中心獲得30億美元的綠色貸款。Vantage數據中心位於維吉尼亞州北部的第三個園區VA3一旦全面開發,將包括288兆瓦的容量,佔地230萬平方英尺。(美聯社)
看見來自中國的強勁需求,星馬兩地的數據中心聚落也積極抓住發展機會,這些不受限制所苦的廠商,特別配備與美國矽谷巨頭、用於訓練LLM同等級的高階輝達晶元產品,提供有需要的中國企業選配。
不過,這種「出海」或離岸策略上,目前仍面臨諸多法規限制,特別是訓練AI模型過程,最重要且關鍵的一項、就是數據資料,依照現形中國法律規定,中國科技企業「不得將私人數據移出境外」。這也意味著,假如要根據本地客戶提供的特定數據,來客制化專屬AI模型,相關的訓練工作還是得留在中國境內進行和完成。
考量到這個現實面,許多中國知名科技企業就沒有下南洋,舉例來說,自稱以低成本完成AI模型的DeepSeek,就是案例之一。據知情人士透露,該公司選擇在中國國內進行模型訓練,原因很簡單,因為該公司早在美國出口禁令生效前,就已建立一套數量非常可觀的庫存,全部都是輝達高階晶元。

韓國以國家安全與資訊外泄為由,全面封殺DeepSeek,並強制從蘋果和安卓兩大系統下架。(美聯社)
除了燒庫存外,該公司還和華為(Huawei)等多家中國本土晶元製造商合作,協助優化和開發下一代自製AI晶元,或利用國產晶元、進行「推論」(Inference)極度繁瑣的過程。華為為此專門派出一組工程師團隊,長期駐紮在DeepSeek杭州總部。華為也想利用這次合作關係,向中國全境推銷自家產品,讓他們的半導體和軟體系統,能成為輝達之外、中國企業的AI訓練選擇。
如果訓練大型語言模型,不能將中國內部數據帶出國運用,這些大企業為啥還願意砸錢出去、他們究竟在打什麼算盤?
擁有足夠市場或財力的企業,似乎將前往東南亞的做法,保留至少兩種可行的變通方案,第一是真的需要巨大的算力處理海量數據,這一點必須依賴輝達旗下產品,第二點則是中國科技大廠遠赴東南亞談合作,似乎也想將這些數據中心作為一個落地跳板,以此擴大服務海外客戶,畢竟前文曾經提到的兩家中國科技巨頭,無論是阿里巴巴或位元組跳動,都在設法擴大自家在全球雲端運算市場的份額。